胃痈(2)

胃痈(2)

邵镜泉，浙江宁波人，年五十余

在常熟设肆。壬午，因遍体络脉抽痛，余为愈之。二三年终日坐一小楼，饱食喜卧，日久胃脘阻硬不舒，延某姓医治之，云湿热，诊十余次，罔效。又延当时盛名之医治之，日食滞湿热，立方服二十余剂，中脘高突。往苏省就马培之先生诊之，日：胃脘痈也。当留苏十余曰，服药十余剂，待脓成熟，穿针泄毒，可不穿膜腐肠。邵服药两帖，少效，旋常熟，五六日亦不服药，听其脘中高突。吾友松筠张君日：既上年遍身络痛，是某治愈，何不邀诊？余诊其脉，来疾去迟，关寸见数，胃脘按之甚软，高突如覆杯。余曰：胃脘痈也。内脓已成，即向苏就马君处，或刀或针刺穿，待其毒泄，免穿里膜腐肠胃，若迟则膜穿胃腐不救也。病者以余言太甚，怒色日：胃若成脓，何以饮食二便如常，口中及大便何以不出脓血？余曰：脏腑不和，疮发于外，营卫稽留，经脉血泣热胜，恐肉腐脓向内溃，腐烂肠胃，若不早开外泄，必贻后悔。病者日：脏腑未坏，先戳穿肚皮，不敢将命试马君之艺，君勿言之。余曰：忠言逆耳，良药苦口，敬谢不敏。后邀某外科治之无效，经四十余曰，回宁波延医治之，不识何症，到宁波府城中请著名外科视之，日胃脘痈脓成，二百金包治，病者亦愿。不料已经内溃，出头三处，出脓数碗，渐渐胃败而殁。呜呼，医学难全者，即此也。内科不能刀针，尚可饰说，有号称有名外科，一见内痈，刀针手法，毫无把握，聊将膏药敷药敷衍，酿痈成患，往往腐肠穿膜而毙，较内科方药误人何如耶？惟愿后贤于开内痈之法，能潜心考核耳。学内科者，内痈刀针，不能不学口若逢内痈，内外科各相推诿，遗误尚堪问乎？